鸯生前没法公开这段恋情，柳鸯死后，还是没法公开。时间一长，谁都吃不消，郁郁寡欢成为了一个怪人。
“唉……”
藏经长老一声长叹，眼眶渐渐地红了，一个人自言自语，“都怪我，当年要是把师妹柳鸯拦下来多好，都怪我……”
杨天不吭声，默默地退下，走出大殿后快步离去，没多久就追上了埋头走路的沐林森。
“杨天，你找我？”
沐林森性情古怪，但反应极快，知道杨天没事不会追上来。
“嗯，有点事情，和一个姓柳的前辈有关。”杨天小声回答。
“柳……”
沐林森猛地抬头，嘴唇都抖了起来。
表面上，他这两天和平时没什么不同，仍然沉浸在他一个人的世界中，还是那么沉默和孤僻。
但实际上，知道杨天去了叹息之地边缘的公主坟后，他心头就掀起了巨浪，无数次地头脑发热，恨不得跟着杨天一起闯进去，然后一次次地犹豫、纠结和愧疚。
死亡，他早就不放在心上，公主坟再危险也不怕，怕的是看见心上人的尸体。
没亲眼看见柳鸯的尸体，他还可以幻想心上人仍然活着，哪怕是活在另一个世界；
冰冷的尸体会粉碎他唯一的念想，那是他活下来的唯一支撑。
杨天四下看了看，趁没人注意，把沐林森拉到路旁的树林内，“沐护法，那个……，柳鸯前辈有件东西拜托我带回来给你。”
杨天迟疑，受柳鸯所托，歪脖子婴儿的事情不得不说，但又实在是不忍心说，担心沐林森撑不住。
“什么？”
“杨天，柳鸯她……，她真的还活着？”
沐林森激动起来，一把抓着杨天的手，指甲深深地刺入杨天肉里。
“这个……”杨天语塞，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了。
沐林森脸上的欣喜渐渐冷却，失魂落魄地松开了手。
杨天没有回答，就是最好的回答。
惊喜并没有出现，那个让他在梦里都落泪的女人，最终还是没能活下来。
想想也是，公主坟那么危险的地方，有谁困在里面那么多年了还能活下来呢。
“沐护法，请节哀顺变。”杨天也不知怎么安慰了。
沐林森木讷地点点头，正要转身离去，突然想了起来，“对了，杨天，你说柳鸯给我带了件东西？”
“嗯。”
“沐护法，人死不能复生，请节哀顺变。”
杨天取出歪脖子死婴，递给沐林森后转身匆匆离去，实在没勇气留下来陪沐林森这个可怜的人。
“啊……”
“为什么？为什么死的不是我，为什么……”
树林内，传来撕心裂肺的哀嚎。
打开裹尸布后，沐林森一下子就什么都明白了。
和柳鸯的恋情一辈子都只能埋在心里，这是莫大的悲哀；
更悲哀的是，多年以后，才知道心上人竟然有了自己的孩子，母子一起遇难。
沐林森无力地瘫倒在地上，双眼空洞无神，感觉自己的心真的碎了，宝藏空间都跟着崩溃、坍塌。人还活着，双眼却只剩下眼白，瞳孔缩成一个小黑点，悬在腰间的长剑散发出无边的死亡气息。
“唉，造孽，造孽啊！”
“一切，全都是命……”
正在大步离去的杨天脚步一顿，无奈地一声叹息，转身冲进树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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