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陶夫人不能听进她的话，也不再坚持，只得先行退了出来。来到门外时，看到秋白一脸沉郁，想是听到了二太太所的话。容迎初倒是从容依旧，没有在意门前丫头那一脸的嫌恶，缓步往西府外走去。

秋白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，几番犹豫后，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道：“奶奶，何必自取其辱呢？”

容迎初正低头掐指计算着什么，没有立即回应秋白的话，过了半晌，她方抬起头问秋白道：“我记得除了这几日下赏的一两银子，还剩下五两在匣子里，是么？”

秋白听她这会子突然问起银两的事来，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，讷讷回道：“奶奶把匣子里的十两银子赏给紫的老子娘后，便剩下几百钱了，后来放了月钱六两，先是赏给高添寿家的五百钱，后来又赏给紫和崔妈妈她们共七百钱，另还赏了大厨房陈瑞家的四百钱，现下约摸还剩下五两银子。”

容迎初点了点头，道：“回去算仔细了，我至少得拿出三两银子。”

秋白心里有无数疑惑，看容迎初一副另有盘算的样子，只强忍着没有追问。回到万熙苑后，容迎初也不等秋白动手，亲自取了匣子来看，细数下来果然剩下五两不到的银子，她又自顾地拿出了三两，指尖拨了一下匣子里那零碎碎的一两多银子，她轻轻地皱了皱眉，没有再多想，把那三两银子揣在了身上。

秋白在旁边看着她的举动，静静道：“奶奶，现在离放月钱还有半月，这一两多银子可怎么过呢？”

容迎初侧首看向秋白，道：“这三两银子不花，咱们往后的日子也就过不下去了。”

秋白不无忧心道：“奶奶果真是想和二太太联成一线吗？可二太太的那些话，我都听到了，她根本不相信奶奶，你这样刻意去靠近她，只会让她更抗拒你。这事万一传到大太太耳里，恐怕结果会更不堪，奶奶真觉得这样做值得吗？”

容迎初嘴角边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，眼内并没有笑意，只蒙上一层淡淡的哀绝：“选择这条路，是因为我再也等不起。”她顿一顿，往前走了两步，又停下道，“若你是大太太，这冷不丁地听到我知道了你要与马家联姻的事，你会怎么想？”

秋白暗暗细思了一遍，已然想到了要害之处，心不由一惊，随即而来的是无望的凉意。她们早已没有退路了么？

“即便二太太现时相信了我的话，愿意在此一事上与我联手，可待成事以后，她眼里也未必会有我的功劳，她暂时压倒了大太太一回，可我仍然什么都不是。”前路举步维艰，她更要深思熟虑，“我去告诉二太太此事，并非要求她给我施予援手，我只不过是想交换，用她想要的，换我想要的。她既然不能马上就相信我，不碍事，我知道应该怎么做，正如你当日所的，要得到，首先要付出，不是么？”

秋白深吸了一口气，道：“我不该在这个时候畏首畏尾。奶奶，只要是你的决定，我再不会多问一句。”

容迎初朝她坦然一笑，不再多，快步往外走去。

来到长房嫡女柯菱芷的恰春苑，虽柯菱芷是嫡姐，可她性子一向宽和温婉，鲜少端着姐架子对下人们立规矩，因此容迎初到来也无需像几位太太奶奶那般繁复通传，直接进了院子，穿过穿堂来到里间，只见柯菱芷穿着家常的秋香色轻绢衣裙，头上松松地挽着垂髻，正伏在花梨大理石桌上对着花样子挑彩线呢。

容迎初绽出一抹可心的笑容来，婉声唤道：“四姑娘安好。”

柯菱芷抬头看到她，不由有一丝惊喜，忙起身笑着迎上前道：“大嫂来了，快里边请。”又回头吩咐丫环问兰倒茶去。容迎初笑道：“四姑娘就别忙了，我不过就是想找你话儿。”

姑嫂二人齐齐在桌旁坐下了，容迎初看了一眼桌上手描的刺绣花样子，笑道：“四姑娘好手艺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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