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凉妹把阮平远送出门，一转身，见女儿呆呆站着身后，表情若有所思，冲女儿一笑，闪身进了房间。潘清媛脸微微一红，问：“阿妈，您笑什么，您真的要留在南屏吗？”

“是啊，以前，我是只有决心没有行动，这一次，使馆领导基本上同意了。怎么，你觉得，阿妈回来不好吗？”

“南屏不是不好，我是，这里的办事机构刚开设不久，条件肯定艰苦，您在北京呆习惯了，来这里会不适应的。再了，现在都是削尖了脑袋往北京跑，而您偏偏要回来……”

“这个我也想过，可是，阿妈年纪大了，你祖父也快八十的人了，”潘凉妹提到自己的父亲时，“你祖父需要照顾，我也想离家近点儿。况且，北京虽然好，终究是要离开的，多呆几年又能怎么样？今后，或者去河内，或者回家安居，总得有自己的家。”

“可是，阿妈，我怎么办呢，我也快毕业了，您总不能让我也回家安居吧？”

“傻女儿，我的组织关系一直还在大使馆嘛，我回南屏也是为了工作，你将来完成学业，想去北京，还是想去河内，随你自己的心愿就是了，难道阿妈让你出国留学，就是叫你学成回家、安居养老呀？没长进的！”

“嘻嘻，我的好阿妈，我怎么不长进呢，我学习可努力了，参加了好多活动，拿了好多次奖学金……”

“那你谈恋爱了吗？我怎么觉得，你心里有事瞒着我呢？是不是交男朋友了？”

“没有！”潘清媛嘟起嘴，脸上却掩饰不住羞，“随便谈一谈也不行吗？也没当真嘛……对啦，阿妈，前一阵我回老家看祖父了，祖父身体很好，在山里呆着，他老人家像神仙一样自在，不过呢，祖父就是经常想你，总念叨你时候的事儿。”

“有就有，你别跟我打岔，到底谈恋爱了没有？什么叫没当真？”

“阿妈！我真的没恋爱，学习上交流多一些，活动中有一些接触，这不算恋爱吧？难道我要像阿拉伯女人，得黑纱蒙面把自己装起来？”

“好，好，你自己把握好就是了，感情上的事，我也不会干涉你太多的，只要你能对自己负责就行……对了，等把这里工作安排好，活动一结束，我再回老家看看你祖父吧，听，家乡那边也开发旅游了？”

“可不是吗，原先冷清的山寨，现在可热闹啦，有不少外国人观光呢……”潘清媛忽然看着母亲的眼睛，“阿妈，上次我回老家，在寨子那颗榕树下碰到一外国旅游团，我呀，闲着也是闲着，就给他们当了回业余导游……您猜那些游客，他们怎么我？”

潘凉妹：“游客？游客能你什么，你又不是专业做导游的。”

“不是呀阿妈，”潘清媛，“他们都把我当中国人！我我是越南人，他们就是不信，非得我是中国人！”

“是吗？”潘凉妹望着女儿，好大一会儿，沉默不语。

潘清媛急了：“阿妈！跟您话呢，您怎么了？是不是哪儿不舒服？”

潘凉妹摇摇头：“没事”，她显得有些疲惫，淡然一笑，“阿妈很好，没有不舒服。”她思忖，女儿大了，有些事情或许该让她知道了。

潘清媛继续刚才的话题：“还有呢，在大学里，同学和老师也总把我当中国人，您怪不怪，本来，中国人，越南人，长相没大的区别，可是，我要自己是越南人，他们准不信！难道，我哪儿长得不像越南人吗？”

潘凉妹站起身，倒杯水喝了两口，提了提神，慢慢来到窗前……窗外的园林景色很美，但她无心观赏，只是呆呆望着那些山石花草出神。她在想如何应对女儿刚才的话，她不能总回避这个问题了，让女儿长期生活在不知自己父亲是谁的氛围中，这对女儿欠公平。

想到这儿，潘凉妹：“你是阿妈的女儿，但这么多年，你一直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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