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中国人呢？”潘云德见武克荪起前方情形来喋喋不休，试探着问，“越中边界吃紧，中国人会不会也有所准备？”

“哈哈……”武克荪颇为自负地大笑起来，一迭连声地问着，“中国人准备什么？准备战争吗？他们有战斗力吗？”潘云德疑惑地：“这话怎么讲？难道中**队不讲战斗力了？”武克荪轻蔑地笑着，不屑地：“中**人早已不知道什么叫战斗，他们讲究的是内斗！这些年，他们政治挂帅喊口号，攻武卫搞派性，写标语，搞批斗……这种军队，有准备又能怎样？我越共中央政府早已掌握战争大局，至于中国，那支军队背语录、搞运动可以，打仗嘛，必败无疑！今天我带着支前队刚从阵地上回来，我们的将士热情高涨，已做好一切战斗准备……”武克荪边高谈阔论，边用一双贼眼在潘凉妹身上瞟来瞄去。

潘凉妹从武克荪游移不定的神色中，读出了他内心的肮脏与不轨，厌恶地站起身，走向一旁。武克荪只好对潘云德：“形势越来越紧了，刚才，我又接到了上级通知，要求支前队再送一千颗地雷和部分干粮到南青山，如果顺利的话，两三天就可以送完，凉妹她，明天是不是……”潘凉妹本来正要上木楼的，闻听此言，忽然站住了，不等父亲回话，气呼呼：“你把伊仔还给我，我就去，不然，就别想！”

潘云德见女儿激动，知道她难以放下伊仔，做为父亲，他忧虑起来，担心她带着情绪支前会再担风险，于是也帮女儿话：“不是凉妹她不想去，伊仔刚没了，她心里难过，你就让她在后方干点活不也是一样？要不，就过了这几天，等她心情好些再上去，反正都是支前，前方后方都是工作。”

武克荪脸色一沉，不耐烦起来：“伊仔死了，是挺可怜的，可这都是战争的需要啊！你们也不看看，为了国家的荣誉和利益，现在是全国上下齐动员，多少家庭都是父子同参战，母女齐上阵啊！你们总不能为了一条狗……”话到这儿，武克荪忽然停住不了，他心里比谁都清楚，自己刚才的一番话，假使对别人似乎还行，给潘家，那就明显不妥！这全村寨的人有谁不知？潘云德曾是立过战功的反法老兵，凉妹的母亲是抗美战争中的烈士，凉妹本人又是百里挑一、武双全的支前能手。要为了国家，潘家一家人全是功臣，哪里轮到他武克荪来三道四！

潘凉妹鄙夷地盯着武克荪：“你也配在这儿教训我阿爸？我告诉你，用不着你来多嘴！我想上前线，不用谁来动员，我不想去，谁都没用！”武克荪自知话不投机，马上又换了副腔调：“凉妹，我也是身不由己呀！上边有命令，我总得执行吧？”

这一点，潘凉妹倒也清楚，近来，国家、政府强令备战，没人考虑老百姓的承受能力。军方更是穷兵黩武，搞得百姓怨声载道，可又有谁敢个不字呢？当官的不愿也不敢，老百姓了也白！不过，论到支前，潘凉妹可从不马虎，她凡事不甘落后，为了自己的国家，她可以不顾生死！只是，因伊仔刚刚被炸，她难以抑制低落的情绪，更不愿回到伊仔流血的地方，再度面对那种血腥……一想起伊仔被地雷所炸的惨景，潘凉妹止不住又双眼垂泪。

潘云德叹着气，像是自言自语，也像是对武克荪：“唉，你是不懂，我们家伊仔，它可不是一条普通的狗！以前呢，伊仔跟凉妹她阿妈生死相依，她阿妈死后，伊仔又与我们父女相依为命，这么多年，凉妹把伊仔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金贵，你真不该把它给扔下悬崖啊！”

一提起阿妈，潘凉妹泪如泉涌，忍不住啜泣起来。凉妹的阿妈是在美国人的轰炸中离开人世的。那天，阿妈正在不顾生死地抢运伤员，遇上了美国飞机轰炸，飞机投下的凝固汽油弹落到了阿妈身旁，炸弹爆炸后，阿妈浑身溅满了烧着的白磷和凝固汽油。当时，远处有许多人看着阿妈浑身着火，却没有人敢去救她。因为大家都知道，那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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