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七嘴角一抽，不知道自家主子又发什么疯。不过看他这样子是喝醉了，也只有连忙上去扶着，皱眉问一句：“什么真心？”
“本王也不知道什么真心。”淳于西顾搭在七的肩膀上，笑眯眯地道：“她们傻了。”
“嗯，那么，回御书房还是凤鸠宫？”七不打算多问。
“御书房，凤鸠宫有什么好的…”君王呼吸之间酒香盈盈，扭头又对六道：“你去告诉周全，让他明儿替本王颁旨，西宫是个清净地儿，给庄妃和玉妃，其他人没事就不要来打扰了。吃穿用度，一样也不能少，明白了？”
六神色有些古怪，看了看屋子里那一处一直挂着帘子的地方，又看了看君王，最终什么也没，低头应了一声：“是。”
淳于西顾被七扶着，心里又笑了几声，刚准备抬步往龙辇走，身后就传来了玉妃的笑声。
她笑得很癫狂，像是当真遇见了很好笑很好笑的事情，一直趴在桌上笑个不停。眼边却也有泪，颗颗地落下来。
“哈哈哈，你可听见了？傻子！你可听见了？你以为他有真心，我也以为他有真心，结果他，你和我们一样，哈哈哈哈…你疼么？你不疼，我都替你疼！”玉妃抓着自己的心口，朝着那垂着帘子的一处，笑得咳嗽：“你…咳咳，疼不疼？快出来，姐姐给你揉揉！”
要迈的步子就这么停在原处，淳于西顾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，脸上的笑意全部散去，飞快地转身，看向大殿的那一方角落。
玉妃的话是什么意思？
六垂了眼眸。
那帘子后面的人，许久许久之后，才缓缓伸出了手，将粉色的绸子拨开，露出一张苍白的脸来。
离勉强笑了笑，没看殿外，倒是看着笑得落泪的玉妃：“给我有惊喜啊，想不到他让你失望了，也让我失望了。”
慢慢地走出那片阴影，离在刚刚淳于西顾坐过的位置上坐下，拿起他刚刚饮过的酒杯，倒了一杯酒。
心口的疼痛让她有些受不住，又觉得遍体生寒。一定是今天的天气太冷，所以她需要用酒来暖暖身子了。
门外的人好像怔住了，大概是没有想到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吧。离笑着，火辣辣的酒从喉管一路往下，终于觉得暖和了一点。
“玉妃姐姐，我疼，你揉有用么？”转头，看着玉妃，离轻轻问了这么一句。
淳于西顾一震，张了张嘴，又懊恼地闭上了。他没有错话，刚刚的话他一句都没错。可是那丫头，怎么会在那帘子后面？虽然是没错的话，但是也…也不该让她听了去。
“风吹得冷了啊，身子就冷，心也就疼。”玉妃擦去眼角的泪，挥手示意若香：“关门吧，风大。”
“是。”若香低眉，将殿门缓缓合上了。
淳于西顾最后看见的，就是东方离垂着头嘴角还笑着的弧度。
心口不知怎么的，也就跟着有些疼了。啧，他这是，还能不能去哄哄她，一句是酒后胡言？
可是，连他醉了的时候都清楚地知道，他的是真的想法，是他该有的想法。半点也没有错，更没有必要认错。
“王…”六低低地唤了一声。
“嗯，天黑了，回去吧。”淳于西顾软了身子，耷拉在七的身上，一点也不想动了。
他没有做错什么的，而且…而且那丫头心软，总是舍不得他的，哄一哄，也许就好了吧。
大殿里，三个女人一台戏，唱的却是各自的悲剧。玉妃笑够了，双眸只剩下空寂，捏着酒杯一言不发地喝。庄妃看着离苍白的脸，想安慰，却发现自己根本不出什么安慰的话，也只能一直喝酒。
离只觉得心口疼，但是每喝一杯，疼痛就轻一些。有这个发现，她很高兴，接二连三地就喝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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