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诺和刘焱刚进办公室，就看到张伟正伏案奋键盘疾书。舒诺略觉奇怪。
采访中心的特点一向是上午静悄悄、下午忙破头。因为按照惯例，上午都是记者外出采访的时间。那些没有采访的记者，也大多不来，假装有采访。而按照毒舌男的规定，2000字以下的报道必须当天下班前交稿，逾期作废。所以，每天下午，整个采访中心都淹没在“噼里啪啦”的敲键盘声中。
一贯的闲人张伟居然一大早就忙成这个样子，舒诺有点儿好奇。凑过去看了看：“张伟，你忙什么呢？”
张伟抬头看她一眼：“主任今天一早给我的，让我写个消息。”
舒诺凑近一看，某乳业巨头在市郊区新圈建了一个牧场，昨天，牧场正式启用，这一份是公司的新闻宣传稿。“这是昨天的新闻了，主任不是，消息不过夜的吗？”舒诺扫了一眼宣传稿，没找到什么亮点。
“这不是市的吗？”
“呀！还有地域特权呢？”舒诺撇撇嘴，“社长不是总夸市记者站效率高吗？”
张伟四处张望了一下，压低了声音道：“这不是站长刚进去，群龙无首嘛！”
“冷主任不是去了吗？”
张伟转头打量着舒诺，似乎纠结了一阵儿，把声音压得更低：“冷主任还没去呢！”
“还没去？！”舒诺努力想了想，“不是上次开会就安排了吗？”
张伟的目光颇有意味地瞄了瞄赵茜茹，阴阳怪气地道：“谁知道呢！一如侯门深似海啊！”
舒诺没心思理他的阴阳怪气，皱眉看了看稿子：“这不就是个破软吗？还值得你这一大早殚精竭虑的？”
张伟一副看怪人的表情看着舒诺：“破软？！舒诺，你这新闻敏+感性也太差了！”
舒诺比他还吃惊：“我？！新闻敏+感性差？！”
张伟拿过鼠标，将宣传稿拉到最上面，鼠标在标题上一划“xx乳业”：“你敢这是破软？！”
舒诺双目圆瞪，不解地看了看屏幕，看了看张伟：“他们又加三聚氰胺了？！”
“哎我去！舒诺，你能不能盼着点儿好事儿？！这是多重要的潜在广告客户啊！”
“广告客户？还潜在？”舒诺懵了一瞬间，醒悟过来才第一次现，原来在这个行当里，从某种角度衡量，张伟知道的东西居然比她多。
舒诺张了张嘴，很想跟他辩驳，新闻应该是铁肩担道义，妙手著章，不应该是拿人钱财替人话。做新闻的时候，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应该是新闻的真实性，而不是新闻的盈利性。
是，张伟在这话时的理所当然，甚至是理直气壮仿佛形成了一道厚厚的遁甲，让舒诺失了辩驳的欲+望。
舒诺慢慢平静了一会儿，才又重新开口：“怎么不让广告部写？”
按照媒体的惯例，免费给潜在客户写了几次软之后，就该广告部出面了，签个广告合同，完成潜在客户到广告商的转型。
“主任很重视这个客户的！广告部写的他不放心！”
舒诺差点儿不厚道地笑出来，撇撇嘴，硬是把那句差点儿就脱口而出的“就好像你写得比广告部好多少似的！”生生压了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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